叛逆的“画廊”——浅析《朱诺》的电影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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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麦茨根据语言学中音素和音位的概念、音素的不同位置构成不同涵义的原理，区分出八大组合段。也就是说麦茨从一般的叙事方式中，摘取了八种可能的镜头连接方式，并试图涵盖全部蒙太奇叙事结构。麦茨的大组合段研究目的是找到电影话语中的适当的句段单位及其组

　　麦茨根据语言学中音素和音位的概念、音素的不同位置构成不同涵义的原理，区分出八大组合段。也就是说麦茨从一般的叙事方式中，摘取了八种可能的镜头连接方式，并试图涵盖全部蒙太奇叙事结构。麦茨的“大组合段”研究目的是找到电影话语中的适当的“句”“段”单位及其组织类型。他通过对镜头排列次序、组合方式、场景连接的分析，揭示处于各种语境中的叙事功能，进而考察不同的导演在不通背景和不同影片类型中所使用的镜头组接方式。①以实践的方式为电影批评展示了一条新的途径，那种精细读解的方式使影片分析得以摆脱随感式的漫谈而获得相对的准确度。麦茨的研究结构产生了著名的大组合段体系：1、自主镜头和组合段，组合段可以分为非时序组合段和时序组合段，非时序组合段可以分为2、平行组合段和3、括入性组合段。时序组合段可以分为4、描述性组合段和叙事组合段，叙事组合段可以分为5、叙事组合段和线性叙事组合段，线性叙事组合段可以分为6、场景和段落，段落又可以分为7、插曲式段落和8、普通段落。

　　电影符号学把电影作为一种特殊符号系统和表意现象进行研究的一个学科。随着法国结构主义思想运动的勃兴。20世纪60年代，随着结构主义理论的勃兴而诞生的研究电影语言的理论。电影符号学以瑞士结构主义语言学家费迪南德·德·索绪尔的理论为基础，运用结构语言学的研究方法，分析电影作品的结构形式。

　　要用符号学一般原理来理解影视语言的话影视代码是多重的，即由多种系列代码重合而成。在影视符号系列中，除道具、布景及摄影棚里相关的一切外，它至少有三大系列可作为其艺术语言的主线。

　　第一组系列，是由各种镜头、场景、画面所构成的符码。包括自主镜头和各种组合段，平行的、交替的，或时序性的，或非时序性的。其符号效应又可分为外视性与内视性两种。外视性指观众已经看到的画面和影像，能指与所指可能同一，也可能能指大于所指。内视性又可分为两种，一种是观众虽未看到，但联系前面的“语境”（镜头系列），可以“想见”到的画面或内容。另一种内视性，实际上是一种更为高级的内视，即自省或联想，如由影片或电视剧中的情节，联想到“自我”或生活中所熟悉的其他人的情形、言行，从而产生内省。这一组符码除了叙事、描写外，当然也可能出现暗喻、隐喻、借喻等，只要有象征性的事物、镜头出现，其比喻功能就客观存在着。这组镜头――影像符码重在构筑起特定的空间语言，尤其是为影片定下基调。构图和色彩都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第二组系列，是指由演员和编导所讲的，或用其他方法说出的语言，包括银幕上人物形象的对话、画外的旁白、独白以及字幕，（这是麦茨等未曾涉及到的系列。） 其中对话、旁白、独白都是口语，而对话和独白的言语性较强，主要反映在演员的台词中，有一定的自由度。而旁白与字幕在质性上趋同，换言之，字幕是文字化了的旁白，它们都是由编导着意设计成的、有着严格的传统语言规则的符号，要受制于传统句法、语法的约束。又如《广岛之恋》中的一些对白段落，一方面声像是同步的，而且话语与画面的实际含义一致，另方面声音与画面又不对应。如讲的声音来自1958年的广岛，而画面则是1944年的内韦尔，在幻觉与现实交叉出现时，幻想中的画面或声音与现实中的声音和画面也就可能是不对应的。但从结构上看，这种处理又是对位的，即让“头脑中存在的现实”和“眼前面对的现实”，在影片中平行地对位地存在着。这时，语言的含蓄意指往往通过“闪切”的意识流手法来表现 。

　　第三组系列，是音乐、音响效果系列的组合。音乐、音响都是极为抽象的听觉艺术。尤其是音乐，它对现实的再现无法象绘画、摄影那样，可通过色彩、光线、线条轮廓、形状等视觉媒介去实现或逼近。但音乐又的确能显示其奇妙的再现功能 。通过乐音、乐句、乐段、旋律本身的运动，使之与现实中的事物和生活形象的结构产生某种同构性、相似性，从而实现艺术的通感效应。②

　　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的《朱诺》是一部挑战社会伦理道德的小电影。影片以近似纪录片的白描手法讲述了一个16岁的聪明女孩朱诺意外怀孕，在家人和朋友的支持和帮助下以独特的方式走过了一段不寻常的青春岁月，最后把孩子送给另外一对夫妇的故事。影片以一种轻松调侃的喜剧方式，呈现出一个一般导演不愿涉及的话题：青少年意外怀孕以及堕胎问题，影片成功地消解了观众的反感情绪，把人们视点转移到关于真情与爱、责任与成长的思考中去。对于未成年少女怀孕问题的温情态度和处理细节使本片成为一部教科书似的影片。故事结构非常简单，只有单一的一条线索。现在先介绍一下麦茨的八大组合段理论。

　　现在用麦茨的八大组合段理论分析影片《朱诺》：

　　1：序幕。括入性组合段：朱诺站在院子里一边喝橙汁，一边回忆和男同学Bleaker度过的那一个晚上，被狗打断思绪后提着橙汁去了超市，在超市里用了三根验尿棒检测之后，朱诺确定自己怀孕了。

　　2：括入性组合段：傍晚，朱诺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用一个可以轻松咬断的橡皮筋假装上吊，未遂之后打电话给女朋友告诉她自己怀孕了，一起商量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最后决定去Women Now，因为那里可以马上解决问题。请女友帮她把沙发搬到车上以后，她回忆她是如何和Bleeker有了一夜情的。

　　3：场景：早上Bleeker穿戴好出去跑步，一出门看到了坐在他家门口等待着的朱诺，朱诺告诉他她怀孕了，为了不把事情闹大，Bleeker同意朱诺把孩子打掉。

　　4：线性叙事组合段：朱诺来到学校后，遇到了和她搭讪的男生。在作色谱分析试验课上，朱诺和Bleaker，还有一对吵架的情侣自由组成一组。

　　5：括入性组合段：朱诺回家打电话咨询堕胎的事，想象那个讨厌的接线员说的话和回忆与Bleeker在一起时的情景。

　　6：描述性组合段：朱诺介绍父亲的职业，母亲改嫁以及她的新家庭，还有继母的工作和爱好。

　　7：括入性组合段：在饭桌上朱诺很坏得把那次偷偷地吐到母亲坛子里的事情推卸给了小妹妹。

　　8：线性叙事组合段：在Women Now的门口朱诺遇到了宣传“所有的孩子都想来到世上”的同学苏琴；进去见到了变态的前台，还有孕妇和小孩，从里面走出来之后她改变了主意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女友帮她找愿意收养的一对夫妇：Mark和Vanessa Loring。

　　9：插曲式段落：Bleeker和妈妈的对话，手里拿着朱诺的内裤。

　　10：场景：朱诺回到家后难为情地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父母，出乎意料的是父母不但没有责备她，继母还夸她很勇敢，并且很积极地帮她分析和解决以后应该面对的问题。

　　11：线性叙事组合段：朱诺和他爸爸去见Mark和Vanessa Loring 讨论收养的问题。朱诺要求秘密收养并且拒绝了Mark和Vanessa Loring夫妇提到的补偿，Mark和Vanessa Loring夫妇对于收养很积极。朱诺偶然间发现她和男主人对吉他和和摇滚有着相同的爱好。

　　12：插曲式段落：跑步时男孩问Bleaker他们那个年龄是否应该留胡子的问题？

　　13：线性叙事组合段：在学校里，Bleaker请朱诺去看电影，朱诺说放学后要做超声波检查，告诉他可能晚点会去找他。面对检查师的嘲笑和质疑朱诺的继母据理力争维护了女儿的尊严。

　　14：段落：朱诺给Mark和Vanessa Loring去送检查报告的时候，Vanessa 不在家，她和Mark相谈甚欢，两人对乐队和恐怖电影都很有研究，有相同的兴趣和爱好。朱诺看到Vanessa给小孩买的很多的东西。

　　15：场景：朱诺回家后母亲责备她应该离已婚男人远一点。母女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16：括入性组合段：晚上朱诺驱车去男友家，告诉Bleaker安排好了收养的事。Bleaker一直都觉得她很可爱，并且说他不会喜欢Katrina，因为她身上有汤味 。并且期望有一天他们可以重新在一起，一起组乐团玩摇滚。

　　17：场景：Mark和Vanessa Loring夫妇在婴儿室讨论墙是粉刷成什么颜色，Mark则觉得为时过早，两人意见产生分歧。

　　18：场景：朱诺和女友在商店里遇见了Vanessa Loring和她的朋友，朱诺让她听孩子踢肚子的声音，她对孩子的期待的溢于言表。

　　19：段落：朱诺穿着妈妈给她缝的裤子在学校里迎接着人们异样的目光，给Mark打电话问好。

　　20：线性叙事组合段：怀孕八个月的朱诺俨然很能吃，从朋友口中得知Bleaker邀请身上有汤味的Katrina参加舞会时，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朱诺在衣柜之前确认Bleaker邀请Katrina去参加舞会时，因为嫉妒和吃醋两人吵了一架。

　　21：线性叙事组合段：朱诺放学后来到Mark家里，因为一首共同喜欢的老歌两人跳起了舞，他们的关系多了点暧昧。当Mark告诉她要离开Vanessa，朱诺很生气，两人吵了一架之后遇到了刚回家的Vanessa，准妈妈的Vanessa又买了很多婴儿用品。Mark告诉Vanessa他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还有一些未完成的心愿，并且要和她离婚。极度伤心的朱诺走了之后又回去给了Vanessa一个纸条。

　　22：段落：伤心的朱诺回到家后，细心的父亲看出了她的不愉快，她问父亲：“我想知道相爱的人有可能永远在一起么？ ”父亲告诉她，“你能做的就是找到一个人，爱你并且接受你的一切。不管开心还是生气，不管丑陋还是美丽，不管帅气还是怎样，爱你的人还是会爱你，那才是我们值得相守的人。”得到老爸的鼓励后连夜出了门。论文 www.17net.net

　　23：段落：早上准备晨跑的Bleaker一出门看到门口的写的大字：去看看你的邮箱。在邮箱里找到100个他最爱的口香糖。朱诺向他表白：我想我爱你。你是我见过的最酷的人，每次见到你我的心就跳的特别快，两个人终于和好如初了。

　　24：括入性组合段：朱诺要分娩了，全家人把她送到医院，并且很顺利的生下了孩子。前来探望的Bleaker来医院里幸福地拥抱着朱诺。Vanessa也如愿以偿有了儿子。

　　25：段落：朱诺的继母也有了自己的狗，朱诺骑着自行车见了Bleaker，两人谈着吉他合唱一首歌。

　　影片按照秋、冬、春、夏四个季节安排叙述，对应着朱诺从怀孕到生产的全部过程，有着严格的时间顺时、线性叙事结构，只有在朱诺回忆和男朋友Bleaker一起度过的那一个晚上时才出现闪回，片子中的几次闪回都是她对那天晚上的回忆。几乎所有的段落都和朱诺有关，首尾相接，从容而缜密，除了第9（插曲式段落：Bleaker和妈妈的对话，手里拿着朱诺的内裤。）和12（插曲式段落：跑步时男孩问Bleaker问否该留胡子的问题？）是Bleaker分别和他妈妈还有同学的对话，在整个结构中比较跳一点外，其余的都是紧紧围绕着朱诺按照事情的前后顺序展开的。每一个独立语义段：段落、场景、镜头、组合段紧紧围绕着朱诺怀孕这一几近单薄的叙事线索，不断变奏出新的叙事动机和叙事线索。

　　参考文献

　　（1）《电影的元素》〔美〕李·R·波布克著 伍菡卿译 中国电影出版社 1986年8月第一版

　　（2）《电影叙事学：理论和实例》 李显杰著 中国电影出版社2000版

　　（3）《影视摄影艺术》郑国恩著 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3年1月第一版

　　（4）百度《影视感知》

　　（5）胡克 张卫 胡智锋主编《当代电影理论文选》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0年。

　　（6）戴锦华 《电影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

　　（7）彭吉象  《影视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

　　注释：

　　①远婴《从符号学到精神分析学——当代西方电影理论学习笔记之一》，胡克 张卫 胡智锋主编《当代电影理论文选》，第94页，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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